正如「阿媽係女人」,我們都知道:「冬天不可以窮」。
夏天可以。窮風流,餓快活。晚上飲醉,樹下睡一覺。明早起來,頭也不用梳,照樣上班去。
年輕時,也可以。T恤斜布褲(現代人不穿牛仔褲)去旅行,喝樽裝水,睡車站;住青年旅舍的床位,排隊淋浴。
有一年暑假,窮遊蘇格蘭。晚上投宿,看見前邊一位大叔,手持毛巾肥皂,在衆年輕人行列中,一起擠著等。
不知為何,只覺得十分凄涼。即時下定決心:將來老了,一定不可以學他。
從此發奮,努力揾錢,立下宏願:以後旅行,要住五星級酒店;否則寧願不去。
亦逐漸感受到冬天的威力。有一年,十一月在北京,乘計程車到故宮;剛下車,下身涼颯颯,以為早上趕出門,冇著褲。
低頭望,明明穿了長西褲;可惜質料太薄,在北京真的等於沒穿。勉強走了一會,匆匆返酒店,全身不停顫抖,就此冷病。
又有一年,遊俄羅斯的聖彼德堡。時值深秋,尚未到冬天;可是帶去的衣服不夠。走在街上,尤其近海邊,秋風吹來,飢寒交逼,覺得自己似乞兒。
逐漸接受「過冬」的準備。每年總會添件冬衣,附件:頸巾/手套/厚襪/短靴等,缺一不可。
年紀愈大,身外物愈多。還要帽子,內衣褲,運動服,長袍等等。分不同色系,各自不同配撘。
不耐煩,胡亂抓件外套就上街?去到某個年紀,沒有人會告訴你,請自重。很多時候,天寒地凍,看到有人仍穿夏天西裝,縮頭縮頸,縮手縮腳,卻又何苦?
冬天難過,人生的冬天更難過,要早作準備。不只要穿得暖,還要吃得好。「減肥」是春夏的事,秋收冬藏,人體需要多種營養,捱餓會令我們思想紊亂。
再過些年,你會發覺,即使冬裝飲食豐足,仍是手凍腳凍,血液循環不足所致。
於是要添置暖爐,蒸氣暖機,或暖風機。還要住向南的房子,萬一找不到,在牆上,試舖薄木板,有隔寒保暖的作用。
換厚窗簾。換絲絨梳化套。厨房常備熱湯。《窈窕淑女》的柯德莉夏萍,演倫敦巿集的賣花女。隆冬晚上,流落街頭,她不要錢,不要愛情,不要王子。
經典歌仔有得唱:「只想某處有間房,令我遠離寒夜冷風……。」劏房亦可,於願足矣。可見冬天冷起來,不是開玩笑,年紀愈大愈難受,希望与諸君共勉。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