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年,可能太艱難;眼前無路,大家都急於求突破。
在西方文化,「破」可以是科技,是革命,亦可以是發明。
東方文化以儒家為主,鼓吹:仁,羲,禮,智,信;首要維持社會安定,不崇尚粗暴的「破」,嫌過於剛烈激進。
可是當天下大亂,民不聊生,社會秩序蕩然無存之時,為求生路,不輪到你不破。
我們的「破」,其中一種是「武俠」。
早在春秋戰國,韓非子已指出:「俠以武犯禁。」所謂「破」,正是使用武力。
与暴徒有甚麼分別?韓非子提出一個「俠」字,即是正義感,具備道德与倫理的規範。
去到漢初大儒司馬遷,著《史記》時,竟加插《剌客列傳》。值得嗎?太史公只看重他們一個「義」字。
所以後世流傳,凡用「武」必重「俠」。凡任「俠」,亦必有「義」。
這两句「武俠」与「俠義」,從此深植於中華民族的遺傳基因。
去到十九世紀末,國家積弱,國民危機感強烈,寄託於武俠文化,出現空前盛况。
每個人的心目中,俱有一個江湖。像平江不肖生的《江湖奇俠傳》。王度廬的《卧虎藏龍》。還珠樓主的《蜀山劍俠傳》。
當代則有金庸,古龍,倪匡等。每隔十年,武俠電影/漫畫等,皆有代表作。
近年絕跡。可是靜極思動,今年春天,台灣舉辦主題電影展:《島嶼江湖,武俠在台灣》,特別懷念從香港過去的胡金銓(《龍門客棧》),開拓武俠片的新時代。
影響後來的台灣導演李安(《卧虎藏龍》);候孝賢(《剌客聶隱娘》)等。但是論「破」的洪荒之力,誰也比不上金銓。
香港今年尾,則有粵劇界的《武俠》:由四位文武生及两位花旦,合演六齣折子戲,取自《三國》,《楊家將》,《唐人傳奇》等,非常俠義正氣。
在傳統粵劇界,亦是一種「破」。論台上的武藝表演,歷來南不如北。全靠近代紅伶薛覺先,新馬師曾等,將北派的龍虎武師引入,在舞台上大放異采。
後來進一步,像于占元教出「七小福」;粉菊花有傳人陳寶珠/蕭芳芳/尊龍等,奠下香港武俠電影的基礎,影響甚至擴展至全世界。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