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出名的那一趟,當然是《紅樓夢》第三回:賈寶玉初見林黛玉。
正是「隔世滄桑再度逢」。之前,他是天上的神瑛使者;她是天河邊的絳珠仙草,受過他灌溉之恩,今生要以眼淚償還。
(借錢梗要還,咪俾錢中介。)
三生石上舊精魂。他們再次見面,已是凡塵俗世的榮國府。
所以寶玉有那一句:「這妹妹我見過。」不怕肉麻。後來,歷代男生,照抄橋兜撘女生,扮舊時相識。
不只是我們中國文化。老外也有一句「deja vu」,原是法文,直譯是「見過」。網譯「既視感」,不倫不類,其實想講的,正是「此時此地此人,我見過。」
可以是一種超時空預感。
或不確定,乍明乍滅的遙遠記憶。
亦可以是縹緲間,往事如夢情難認。
曾拍成電影《時凶感應》(二00六年),丹素華盛頓主演。更多驚慄影片以此為題材。甚至有首同名的流行歌(olivia rodrigo)。
間中,見於夢境。讀者艾力:「前天,一個人往南丫島遠足。」
「路上遇到一對爺孫,住在東澳,和他倆結伴一起走,上落山坡,小孩都主動來牽我手。」
「走平路時,他一邊踩滑板,一邊還回頭向我笑。卒之到他們家門前,小孩的滑板炒翻了,失足痛哭。」
「他一邊哭,一邊喊痛,百忙中,仍向我揮手說《拜拜》道別,天真可愛到不得止了。」
「離去時,忽然省起,這個画面,一個月前曾夢見。當時怔住,沒法解釋,只是心境已惘然。」
這個夢,正是典型的「deja vu」。從夢境到現實,應驗於一個月內。不知從何而起?但看來那小孩,与艾力應有「一面之緣份」。後來,不知可會延續?
時限有長有短。最快約一分鐘,像聰明朋友,曾經觀看賽馬時,忽然預感某騎師會墮馬。後來果然。
亦有長達廿多年。朋友困頓失意時,渴求預知未來前景;先見於夢中,後來應驗於二十多年後。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