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了,沒錢,沒家,沒工作。
不信教,不懂愛,孤獨寂寞。
仍有機會打贏「老」這一仗:搞点新意思,最好是創作。
即是全因為你,世上本來沒有的,從此多了出來。
別看輕,得來不易。正如白先勇所言:「創作是很神秘的一個過程。」(《文藝復興》)
他廿多歲時,竟然可寫出滄桑的《臺北人》(一九七一年)。評論家說他有個「老靈魂」,但是作者本身也不知道哪來的。
往後,真的歷盡滄桑了,反而再寫不出那個水平。最好像曹雪芹,留下《紅樓夢》,訴盡生平不得志。
或像金庸,將衆好友仇家,統統寫進小說裏。 結合成十部武俠鉅著,名利雙收,還可以流傳下去,不亦快哉。
或有亦舒,寫成《玫瑰》。或有倪匡(《衞斯理》/《木蘭花》)。亦有蔡瀾,寫到創立品牌「暴暴茶」,都好。
不然,一首歌留給你。黃霑的廣告/電視/文章,何足道哉。《滄海一聲笑》可以傳世。
《兒童樂園》的羅冠樵,創作了《小圓圓》。王澤有《老夫子》。李慧珍有《十三点》,人去画仍在。
電影更豐富:馮寶寶替《黑玫瑰》,賦予新生命。甄子丹演活《葉問》;正如關德興令《黃飛鴻》返生。
李碧華寫成《胭脂扣》,遇上梅艶芳演「如花」。寫《覇王別姫》,又得張國榮演
「程蝶衣」。俱是曠世良緣。
文化演藝界之外,生活上的創作,無處不在。中國/香港一向不注重創作版權,但是前清道台江孔殷,憑「太史五蛇羮」留名。
六十年代的灣仔益新酒家,首創「檸檬鷄」,可惜厨師沒留名。粥麵店的「炸两」,簡單到只是腸粉裹油條,不知靈感何來?但是好吃到不得了,連上海朋友也驚嘆。
正是「創作」之一種。還有手織的頸巾。獨一無二的剌繡。聰明朋友還煑出「蕃茄荔枝焗鷄翼」,常有新意思,於是永遠青春美艶。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