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 3 月,第 52 屆香港藝術節,揭開序幕。
這是疫症後,与各地藝術家的再度重逢。當中,最受觸目的,是國立京劇院掛頭牌的《帝女花》。
由國家級的精英演員:于魁智,李勝素,分飾明末的周世顯駙馬,与長平公主。
中國的地方戲曲,從來是「北傳南」;《帝女花》(1957年)出自香港劇作家唐滌生的手筆,卻是極罕有的「南傳北」。
歷代香港人,對此劇耳熟能詳,經典是「任白」的版本;即使後來多次重演,成就俱未能逾越。
為甚麼?一來是任劍輝演的周駙馬,痴迷,真情,寃氣,憑個人魅力,成功帶領觀眾入戲。即使是京劇名角于魁智,仍有不及;這是他們上次來港,首演觀劇的印象。
二來,任姐由於是反串,唱腔特別高吭清亮;別說男性唱不到那音階,即使是嫡傳弟子如陳寶珠,龍劍笙等,雖同樣是反串,仍達不到其水平。
像《庵遇》一段:「縹緲間,往事如夢情難認……」,夜深人靜,入耳仿如隔世傳音,勾起歷代興亡,愛不盡,恨不完的傷心事,令人毛骨悚然。
這是女生反串的獨特優勢。另一位名伶,是上海越劇的徐玉蘭,《紅樓夢》(1962年)演賈寶玉,有两次唱「想當初」,一是「葬花」;二是「哭靈」。
高音像抛物線上天,去得極高,極遠,澄亮如蔚藍睛空;情感卻婉轉低廻,令聽者惆悵:正是,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?
可惜任姐与徐玉蘭,两位俱已作古。向來是「歌者非歌,因人成戲」;希望京劇《帝女花》有更好表現,我們平凡的觀眾,都是「花迷還未醒」。😊